汗水湿了又干了,这是每一天的循环,无数遍。
短袖的体桖被太阳炼成了钢板,引以为傲的劳保鞋,前头的硬板像是钢厂的高炉壁,催发着汗水聚集,让脚在鞋子里如同泛舟划船。
抬手用短袖擦一擦额头的汗水,硬如纸壳的袖口割痛了脸,看了看旁边的人,假意做了一个鬼脸,他也表示理解,毕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。
深吸一口气,脑中浮现老婆孩子,将全身的劲力汇集,沉重的花岗石此刻犹如宣纸,六米的钢管变成了悟空的棒子,所有的意念再一次成为动力。
使力呀兄弟!婆娘娃儿在等你的好消息!不要怕手心里多了干茧,不要怕脚板磨起了水泡,只有挑破了水泡,梦想才能照进现实。
日头终于落到山的那一边,暮色拉长了背影,霓虹下佝偻的身躯体,尽皆吐出一口浊气,有人唱起了黄昏,但那只是无病的呻吟,明天的故事依旧会如期而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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